聲嘶力竭,非如此不可 — 美波〈カワキヲアメク〉

鏡花先生
3 min readJun 2, 2019

我喜歡〈カワキヲアメク〉的首三句歌詞:「不成熟/無情(常)/然而依舊美麗」。把中間那一句的意義倒轉後,正好就是個人對這歌的想法:技術上它尚未成熟、亦不完美,但其中蘊含的澎湃情感,令此歌充滿感染力,亦因此顯得美麗無比。而這樣的評價,也同樣適用於美波身上。

如同歌名〈聲嘶力竭〉(美波官方YouTube頻道上的中文翻譯),歌者彷彿用盡了一切的力氣,才能完成這首吶喊之歌。以首三句歌詞組成的前奏,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,語音剛落之後就響起了猛烈的琴音,作為這場暴風雨的序幕。樂曲迎來副歌之後,歌詞也隨之填得愈來愈密集,有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— 連美波在演唱的時候,也不得不在句與句之間留下了換氣的喘息,歌者自身也被壓得喘不過氣來。這些被錄進歌裡的喘息,或許可以當作是一種瑕玼;但同時我也覺得,這些喘息就只是證明了,美波是真的「聲嘶力竭」地唱著這首歌而已。沒有這種猶如豁出一切的演繹的話,我相信此歌就不會有現在的感染力了。

歌詞方面,美波在歌裡填滿了各式各樣的話語。有些語句明顯指向自身(「物質、金錢、愛情、言語/受夠這些自我表現了」),有些則指向他者(「不能回應的話就別理我/猶豫的話就不如離開),但更多的話語則沒有明確的傾訴對象,無法分清是主角的自言自語,還是想要向別人傳達。這些混雜堆疊,無法通順理解的言語,結果就如同美波筆下的歌詞所言,「紅色的蝴蝶/連一封信也無法送達」,溝通註定是徒勞無功的。就算歌者一再把不同的言語列出,結果也只能陷進其歌曲尾段所提到的境況:「複製、貼上、刪除/重複著這些」,是一種沒有意義的重複。

既然溝通是無效的,那麼歌者聲嘶力竭的吶喊,其實也不過是情緒滿溢而後爆發的必然結果而已。如同其前作〈ライラック〉(紫丁花),當美波唱盡了自身的處境與理想的人生愈走愈遠的現實以後,結果也只能連唱七次「憂」字,作為一道最有力的宣洩。〈カワキヲアメク〉一直以暴風雨作為貫穿整首歌的意象,有趣的是,這場暴風雨與其說是客觀的現實描述,而不如說是歌者自身的內心風景。歌詞最後提到「天空別這麼看場合地放晴」,後來卻以「今天也是、雨天。/收起雨傘/淋著雨回家吧」作結。無法掙脫纏繞自身的焦躁不安的話,暴雨只會在歌者的世界裡繼續落下,永不停歇。

〈カワキヲアメク〉是美波主流出道的首張單曲,並剛於上星期在Spotify上架,除了YouTube以外大家還可以在串流平台上聽到美波的歌聲。最後特別推介大家去聽美波上傳在Twitter 的自彈自唱版〈カワキヲアメク〉,歌聲在更簡單的編曲襯托下顯得更有爆發力,是個人最喜歡的版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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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花先生

不是專家,不是評論家,就只是個喜愛寫作的人而已。 興趣包括:動漫、小說、音樂,流行文化。Facebook專頁:www.facebook.com/flowerinmirror/